生物多樣性策略似乎是野生香港最後的希望

政府實施《生物多樣性公約》的計畫可能為香港野生動物帶來最後的希望。

政府實施《生物多樣性公約》的計畫或許為香港野生動物帶來了最後的希望。但這是多麼潮濕的爆管呀!

政府實施《生物多樣性公約》的計畫可能為香港野生動物帶來最後的希望。

當你得知政府正在製定生物多樣性戰略和行動計劃,以落實聯合國20世紀90年代初制定的《生物多樣性公約》時,你可能會懷疑這是否有點晚了。畢竟,香港市區幾乎看不到任何動植物。
然而,這裡確實仍然存在著廣闊的鄉村,擁有豐富的植物和動物物種,全世界很少有(如果有的話)城市可以與之媲美。香港擁有超過 3,000 種開花植物、約 260 種蝴蝶和超過 500 種鳥類。這裡有香港特有的生物,例如羅默蛙和香港天堂魚。我們的水域棲息著世界上最粉紅色的海豚,黑臉琵鷺是全球瀕臨滅絕的鳥類之一,特區可能是野生金幣龜唯一的避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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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約 40% 的地區被指定為受保護的郊野公園——據報道,這一面積比其他地區都多。但與此相反,一連串的發展威脅著大嶼山的二澳和東湧灣,以及新界東部的龍尾和白沙澳等廣大地區。
似乎幾乎每週都會有新的危險報告。例如,上個月有消息稱,一項計劃中的住房項目可能會破壞米埔附近南生圍的濕地,而政府希望在粉嶺北建設新區的地區可能會消滅一種稀有魚類——玫瑰苦魚。鎮。
為了評估香港野生動物的未來前景,《郵報》雜誌採訪了四位著名的當地自然保育人士。每個人都表達了擔憂,但承認生物多樣性策略有希望。事實上,專家的觀點表明,該策略可能是香港野生動物和野生地區最後的最佳希望。

沒有連貫的保護政策

數千年前,香港覆蓋著亞熱帶森林,豹、老虎、亞洲野狗,或許還有大象和犀牛在其中漫步。大約 6000 年前,人類開始改變地形、狩獵和砍伐樹木。後來,農民清理了大片土地來種植稻米和其他農作物。
到1841年,香港島割讓給英國時,只剩下大片草坡中的森林碎片,而島嶼本身則被形容為「荒岩」。儘管豹和野狗仍然生活在這裡,老虎偶爾也會威脅村莊,但到了 20 世紀中葉,它們都從土地上消失了。
1800年代後半葉及上世紀初,政府投入大量資源在港島植樹。一個關鍵原因是為了保障不斷增長的群體的供水:森林就像海綿一樣,儲存雨水並隨後釋放,並減少水庫的侵蝕和淤積。 1898 年新界加入後,香港大部分地區都實施了類似的重新造林工作。生物學家 Stella Thrower 表示,到 1960 年代初,「漁農處官員、香港大學工作人員和會員業餘博物學家團體都清楚地認識到保護野生動物和有計劃、有控制地開發鄉村作為戶外休閒資源的迫切需要。”
這導致了 21 世紀 70 年代末建立了 21 個郊野公園。
投擲者認為,時任香港總督麥理浩是「在冷漠和既得利益的背景下」推廣郊野公園的少數幾個目光敏銳的人之一。
香港大學生態學和生物多樣性講座教授 David Dudgeon 表示,雖然郊野公園系統的目標包括保護植被和野生動物,但主要目的是「保護流域,而不是保護生物多樣性」。 Dudgeon擁有30年研究香港野生動物的經驗,見證了鄉村地區以及政府思維的許多變化。
「本質上,2000 年之前的態度是:如果我們不去管事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Dudgeon 說。 「香港正在執行狩獵法,保護 40% 的土地免遭開發是一項非常重大的成就,這無意中保護了生物多樣性。但沒有連貫的保護政策。”

米埔沼澤受到保護但仍受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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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位於後海灣沿岸的米埔沼澤地已展開積極的保育工作。米埔主要由傳統的蝦池組成,在 1970 年代末,這些蝦池似乎受到紅樹林清理和附近住房開發的威脅,導致政府將該地區指定為具有特殊科學價值的地點。 1981年,世界自然基金會香港分會成立,兩年後開始管理米埔沼澤自然保護區及教育中心。
劉偉能博士是米埔的早期員工之一,從1987 年到1991 年在那裡工作。在嘉道理農場暨植物園長期擔任自然資源保護主義者後,他於2011 年重新加入世界自然基金會香港分會,擔任當地部門的高級主管。生物多樣性和區域濕地計劃。
「過去,少數非政府組織參與了保護工作,每個組織都有一個主要主題,」他說。 “現在,有些人有了特定的重點。”
劉說,從強調保護動植物,已經轉向將生物多樣性與生活品質連結起來。
「我認為越來越多的人對此感到擔憂,」他說。 “但還不夠高。”
同樣,通往米埔的道路也變得更加廣闊:「它的未來不僅依賴後海灣,還依賴中國(大陸)的濕地保護區,」劉說,並解釋說這些保護區位於候鳥遷徙的路線上–這就是為什麼世界自然基金會香港分會一直為內地保護區工作人員舉辦濕地管理培訓計劃,並與華南地區的幾個主要濕地保護區合作,以提高這些濕地保護區對候鳥和當地社區的價值。
然而,管理工作開始三十年後,米埔仍然面臨威脅,例如後海灣香港和深圳兩岸的發展,甚至鄰近魚塘的邊緣從草地變成了混凝土和塑膠布,這些都導致了米埔的發展.減少鳥類賴以生存的昆蟲的棲息地。
「這就是現實,」劉說。 “我們需要更加努力,做得更多。”

香港保育工作近期鮮有重大進展

獨立生態學家安迪康尼甚博士在評估香港保育的演變時表示,隨著郊野公園和海岸公園系統的建立以及1997年頒布的環境影響評估(環評)條例,香港保育工作已達到一定階段,但仍存在一些問題。從那時起,只有一兩個重大進展。
「人們過於依賴環境影響評估,它不是一個保護工具,而是一個促進發展的系統,」他說。
1976 年,香港總督麥理浩在大埔。康沃爾是一名熱衷於水肺潛水的人,目睹了海洋生物的顯著減少,直到1996 年,海洋生物幾乎沒有受到任何保護,當時香港唯一的海洋保護區和目前五個海岸公園中的四個成立了。
「密集的捕撈壓力已經影響到香港各地,」康尼什說。 “商業捕撈量在 20 世紀 80 年代達到頂峰,此後一直在下降,大型魚類也隨之下降。”
1940年代的一份報告稱,鯊魚常年被捕獲,還有在維多利亞港捕獲的鷹鰩的舊照片。一位與康沃爾交談的老太太告訴他,葵湧貨櫃碼頭現在所在的地方曾經是一個海灘,她記得在那裡看到海馬。
「基線是滑動的——人們的期望主要基於他們成長過程中的經歷,」康尼什說。 “現在,我們看到港口捕獲了 5 厘米的兔魚和蝦虎魚,因此很難激勵人們,因為期望值很低。”
在大嶼山北部和西部海域發現的中華白海豚已成為香港海洋生物的旗艦物種。
「海豚是一個有趣的案例研究,」康尼什說。 「它們比任何其他海洋物種都受到更多的關注——它們是受保護物種,在環境影響評估中給予了很多關注,而且政府有一個相當模糊的保護計劃。儘管如此,我們還是正在失去這種動物。數字急劇下降,10 年內下降了 50%。”
康尼什表示,儘管綠色組織警告說,如果壓力加大,海豚數量將會下降,但由於前 10 年的監測顯示海豚數量相當穩定,人們開始自滿。現在,計劃在海豚棲息地進行四項填海工程,其中包括赤鱲角機場第三跑道的填海工程,其面積將達到 650 個足球場大小。
「我們需要考慮暫停西部水域的開發,直到我們了解數量下降的原因,並製定恢復計劃,」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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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海豚都死了嗎?

「這就好像香港試圖殺死所有的海豚一樣,」荃灣可觀自然教育暨天文中心工作的黃志俊說,他是香港野生動物論壇的發言人。在反對在大埔龍尾興建人工海灘的計劃中發揮了關鍵作用。 「我參加了一個關於填海造地的論壇,工程師說他們將建造一個生態良好的海洋表面。這種想法很奇怪。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對海豚一無所知卻聲稱擁有專業知識。
「政府缺乏任何遠見,」他說。 “沒有長期的保護政策。”
雖然對政府拒絕放棄海灘計畫感到憤怒,但黃仍保留了更廣闊的視野,並看到香港野生動物面臨的兩個主要問題:海洋資源的喪失以及寶貴的農田被廢棄和改造。
「香港似乎沒有未來,」黃說。 「如果你試圖講道理,政府就會忽視你。所以你就更加吵鬧,整個社會就不和諧了。”
和劉一樣,黃認為香港的態度正在發生變化,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擁有更多建築物或消除農業用地是不可持續的。但投擲者所寫的冷漠和既得利益的背景仍然存在。
《郵報》雜誌試圖聯繫兩位著名的發展倡導者:合和實業主席胡應商和前立法會議員,後者在香港工程師學會的網站上被尊稱為“何鉺泰議員”,但兩人都沒有回答。不過,他們之前曾公開發表過評論。
例如,有人引用吳的話說:「那些環保組織太瘋狂了。即使你喜歡鳥,也不能強迫所有人都喜歡鳥。」甚至聲稱,機場建成後,中華白海豚的數量反而增加了。
「只要它們(中華白海豚)好吃就會滅絕,因為全世界都會開始捕捉它們。如果東西不好吃,怎麼會瀕臨滅絕呢?”他問。
儘管2012-13年度基建工程開支猛增至623億港元,但何先生對政府沒有公佈“後10”(即後曾蔭權的10大基建項目)發展計劃表示擔憂。他在2007-08 年度施政報告中大肆宣揚的基礎設施項目),如果沒有這些項目,「我們可能會面臨讓建築業失業的風險」。他建議在大嶼山安置一百萬人,並想知道為什麼我們分配這麼多土地給郊野公園,而且在一月份,他表示建造第二座青馬大橋將是一個好主意。

必須做出艱難的選擇

隨著大規模的填海計畫、龍尾泳灘計畫和大型基建計畫的進行和規劃,是否可以說政府在永續發展方面一無所知,或至少不關心? 「本屆政府將環境置於高度優先地位——行政長官的四個關鍵領域是住房、貧困、經濟發展和環境保護,」環境部副部長陸恭維表示。 「所以,用『無知』這個詞來形容這個政府不太公平,但有必要在發展和環境之間取得平衡。必須做出艱難的選擇。”
杜金認為,香港自然保護所需的措施包括農業土地使用政策和更好的小型屋宇政策。他指出,郊野公園主要保護丘陵地區,在等高線以下幾乎可以隨意建造小房子,而且具有生態價值的地點普遍減少。被稱為飛地的地區——可能被郊野公園包圍,但卻被排除在外——已經並且正在被「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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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淡水生態學家 Dudgeon 來說,這類垃圾最嚴重的例子之一發生在新鴻基地產位於西貢半島西北部深湧的土地上。
「那是一個美麗的地方,有美麗的濕地、大量的香港特有天堂魚和美麗的紅樹林,」他說。但為了為迄今為止停滯不前的開發做準備,谷底被破壞了。 「他們的做法是合法的,但絕對是錯誤的,」杜金補充道。
2004年,政府確定了12個對生物多樣性很重要的地點,顯示可以透過私人開發商和非政府組織之間的合作來保護它們。迄今為止,還沒有此類夥伴關係的成功範例;世界自然基金會香港分會最近退出了與長江實業在米埔附近鳳樂圍建造住房和部分保護濕地的計畫。
Dudgeon 嚴厲批評了合作的想法:“開發商希望說,’我們會挖一個鴨子池塘,這樣就可以得到保護,現在讓我們在場地的其餘部分建造 30 層的建築。’”對我來說,當政府說「我們希望開發商致力於公私合作」時,這就像是製定了一個目標:讓我們把它們扔掉。如果政府說“讓我們全面保護他們”,那就更明智了。如果我們要保護十年前所有已知的重要地點,郊野公園的面積只會增加百分之一。”
然而,這些飛地及其野生動物可能仍存在一線希望。
「香港的郊野公園肯定還有擴建的空間,」羅說。 「目前,三塊飛地(西環、金山和圓屯)已被納入法定程序的郊野公園草圖,順便說一句,這並非沒有阻力,但政府的意圖很明確,我們希望創建新的郊野公園地圖。”未來幾年的郊野公園。”
盧先生加入政府是行政長官梁振英領導下的環境局改組的一部分。對出國旅行的熱情多於環保的環境局長邱騰華下台,取而代之的是在永續建築設計方面擁有豐富經驗的建築師黃錦星。黃很快就聘請了羅先生,羅先生曾是立法會議員,也是 Civic Exchange 的創始人,該智庫涵蓋污染和生物多樣性等議題。

生物多樣性計劃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如果…

Civic Exchange 在將綠色團體和學術界聚集在一起幫助政府制定生物多樣性戰略和行動計劃方面發揮著核心作用,該戰略和行動計劃的縮寫為BSAP,計劃於2015 年實施。制定這樣的計劃是義務之一《生物多樣性公約》於 2011 年擴展到香港,「認識到生物多樣性不僅涉及植物、動物和微生物及其生態系統,還涉及人類以及我們對糧食安全、藥品、新鮮的空氣和水、住所以及清潔健康的居住環境」。
「這項工作不會僅限於專家,」Loh 在今年稍早的 BSAP 會議上表示。 「在香港,我們從未就保育與發展之間的所有衝突進行過廣泛的討論。
現在,我們需要找到如何吸引街上的人們——如何讓他們感興趣。”
漁農自然照護署助理署長(自然保育)陳耀強在會上發言,他對情況作出樂觀評價,並指出香港四分之三是鄉郊,保護區比例為遠高於全球平均水平,約98%的受法律保護的物種都存在於這些地區。他的照片也表明,香港是名副其實的動植物天堂,看不到推土機,也看不到任何基礎設施的痕跡。
儘管政府以外的自然資源保護主義者有更謹慎的觀點,但他們仍然充滿希望。 「這是多年來實現更廣泛的自然保護規劃的最佳機會,」劉說。
康尼什參與了有關香港加入公約的早期討論,並認為該策略代表著「一個可以做各種以前從未做過的事情的機會」。我對此非常樂觀。”
杜金也看到了樂觀的理由:「如果政府致力於做某事,這將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但香港許多生物多樣性的機會之窗正在關閉。我們正在失去飛地中僅存的東西。人們對中華白海豚進行了深入的研究,但幾乎沒有採取任何措施來保護它。那麼,對於體型較小、魅力較小的物種,我們還能抱持什麼希望呢?”

為《南華早報》週日雜誌撰稿;出現於2013年8月4日。

2016 年 10 月更新:BSAP 似乎沒有帶來任何結果。作為一個積極參與、投入大量時間和精力的朋友告訴我:“我們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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